從美國回台省親的堂姐,不知哪根筋不對,竟說要帶她新認識的吟遊詩人來和我們熟絡熟絡。

「吟遊詩人?」

「就是上次跟妳們說過的那個蛋白質男孩呀。」

「好啊好啊!」我和祺祺同聲應道,我們都對蛋白質男孩很好奇。

「不如妳們也各帶一個男伴來。」堂姐說。

「男伴?我沒有男伴呀。」我說。

「沒有?不是說有一個什麼頭的很喜歡妳?」堂姐狐疑。

天啊,堂姐說的是豬頭。我打了一個冷顫。

「誰說的?」我問。

堂姐比了比祺祺。

祺祺,妳這個長舌婦。我在心底暗暗咒罵。

緊接著,堂姐抓起祺祺的手,熱切地說:「祺祺,也帶妳的男朋友一起來嘛。」

「嗯……不了,不了……,我也沒有男伴。」祺祺冷笑。

「怎麼可能?祺祺姑娘長得這麼可愛,我聽發條說,有個叫什麼布朗咖啡的氣質男猛追妳。」堂姐說的是情色叉燒包。

發條,妳這個三姑六婆。祺祺咬牙切齒。

「那就這麼說定囉,我們就約下禮拜天,台北101見!」堂姐說完便心滿意足地走了,留下我和祺祺愣在原地,一臉錯愕。

很難想像豬頭、情色叉燒包和蛋白質男孩,這三個怪ㄎㄚ湊在一塊兒會變成什麼模樣。

「光聽到這三個名字,就讓我一陣痙攣。」祺祺邊說邊打顫,「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蒙混過去?」

「蒙混?妳也知道我堂姐那個人死心眼的很,如果妳不答應的話,她可是會跟妳ㄌㄨˊ到花開花又落。」

「我知道,所以我才說用蒙混的呀!」祺祺陰陰的笑。

「怎麼個蒙混法?」

祺祺在我耳畔說:「這樣那樣……」

一個星期後,我挽著我老爹,祺祺勾著她老爸,依約來到台北101。

「啊!」堂姐和她身旁的蛋白質男孩,看到我和祺祺居然賊嘻嘻地,手挽著兩個老男人出現,差點沒把嘴裡的咖啡給噴出來。

原本談笑風聲,一副嘻哈痞子樣的蛋白質男孩,一看到我和祺祺身邊兩位嚴肅老伯,一張臉瞬時垮了下來,久久說不出話來。

「咦?怎麼是……不是……」堂姐看到我和祺祺竟帶了兩個長輩來,一時語塞。

「唉呀,是這樣的啦,我那口子……」我和祺祺輪流唬攏堂姐。

祺祺藉口她的情色叉燒包因為過了賞味期限,所以分手了;而我則推託豬頭出現禽流感徵兆,為了保命,住院檢查去了。

「唉呀,怎麼會這麼巧。」堂姐左一句真可憐,右一句真可惜。

「天有不測風雲。」我說。

「人有旦夕禍福。」祺祺接續說。

我和祺祺交換了個秘密眼神。

「來,姑仗,伯父,我來跟你們介紹一下,這位是我的朋友,他的名字叫……咦?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耶,不如你來自我介紹一下吧。」堂姐說。

「我……」蛋白質男孩臉色一陣青一陣白,他一定沒想到今天會是這樣的陣仗。

「少年仔,聽講汝想要釣人家姪女喔?要釣不要緊,不過人家姪女可是昂貴的香蕉──是ABC呢。啊汝咧?汝是芭樂?還是蓮霧?」祺祺道地的河洛爸問。

「我……」

「俺聽俺乖女兒說,你是一個讀書人,那俺考考你,蔣公的〈告全國軍民同胞書〉的最後兩句是啥?你倒是背來聽聽。」我山東老爹問。

「我……」

河洛爸一口河洛腔,山東爹一嘴山東調,兩人拷問女婿一般,一問之後還有一問問,漫天砸來的怪問題,讓蛋白質男孩瞠目結舌說不出半句話來,只能頻頻點頭又搖頭。

「少年仔,汝是啞狗?還是臭耳聾?是好是壞,汝嘛加減講兩句話,還是汝在屁股裡塞螢火蟲,閃爍其辭。」河洛爸氣上來了。

「小兔崽子,你把俺當成二愣子耍呀,風吹啞吧也會嗶哩叭,你就嗯哼兩句給俺聽聽會死啊?」山東爹也惱怒了。

只見蛋白質男孩一手擦汗,一手擤鼻涕,眩然欲泣地說:「人家只不過想舔兩口香蕉的滋味,人家……人家……不要玩了啦!」

嗶─嗶─嗶──,蛋白質男孩終於忍不住剉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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