啟程遠行

「我真的是冤枉的。」祺祺說。

「每個被逮到警局的人都這麼說。」警察杯杯搖搖頭。

祺祺正在和警察杯杯擼。

「那麼我再問你一次，你和他是不是網路上認識的？」警察杯杯問。

「是啊！」祺祺點頭。

「今天是你們第一次見面，對不對？」警察杯杯再問。

「對啊！」祺祺再點頭。

「那你們之間有沒有涉及金錢？」警察杯杯最後問。

「有啊！」祺祺還是點頭。

「那你還有什麼好說的，這不是一夜情是什麼？」警察杯杯下了結論。

祺祺約了網友見面，沒想到卻被警察杯杯當成援交妹。

「什麼跟什麼，我和他是在拍賣網站上認識的好不好，他說他有一本書要便宜賣，我說我也有一本書要便宜賣，於是我們當下就決定相互交換。」

祺祺氣急敗壞地解釋她之所以會出現在西門町麥當勞的來龍去脈。

「相互交換？你確定你們要交換的是書本？」警察杯杯話裡有話。

「是書本沒錯，就你手上那兩本。」祺祺沒有察覺到警察杯杯話裡的玄機。

「你說的是這本？賤人。」警察杯杯拿起桌上的書。

「沒錯，就是賤人。」

警察杯杯順手翻了翻手上的《賤人》。

「還有這本？畜生。」警察杯杯拿起桌上另一本書。

「沒錯，畜生。」

警察杯杯又翻了翻手上的《畜生》。

「相信了吧，我們是去換書的。」

以為我是傻瓜嗎？男的手裡抓著一本《賤人》，女的懷裡抱著一本《畜生》，賤人和畜生在一起，還會幹出什麼好事？警察杯杯喃喃自語。

「你說什麼？」祺祺問。

「我說……那個男的，為什麼一見到我就丟下書，逃之夭夭？」

「我怎麼知道，我又不認識他。」祺祺一臉無辜。

你當然不認識他，現在年輕人誰認識誰。但我想他一定認識我，不然他跑什麼跑，沒有一個壞蛋不認識我的。警察杯杯又喃喃自語。

「喂，那你到底想把我怎麼辦？」祺祺急了。

「該怎麼辦，就怎麼辦。」警察杯杯說了等於沒說。

「該解釋的，我都解釋了，現在我要回去了。」祺祺站起身，就要離開派出所。

祺祺一跨出派出所，警察杯杯便立刻衝上前，從後頭一把抓住祺祺的手。

「等等，你還不可以走。」

「為什麼不可以走，法律有規定不能換書嗎？我警告你，你已經耽誤我很多時間了。」祺祺理直氣壯。

「在事情還沒水落石出之前，你恐怕還要待在警局好一會兒。」警察杯杯說。

好說歹說，警察杯杯才把祺祺給拉回座位上，繼續做筆錄。

只是一個轉頭，警察杯杯便又陰著臉碎碎唸起來：哼，賤人就賤人，還敢在警局跟我大小聲。

「什麼？你罵我賤人。」祺祺對賤人這兩個字特別敏感。

「我是說……我的意思是那個……賤人。」

「你才是畜生。」

「什麼？」

「我說你是畜生。」

「連警察你也敢罵。」

「是你先罵我賤人的，你這個畜生。」

「賤人。」

「畜生。」

「賤人。」

「畜生。」

「賤人、賤人、賤人……」

「畜生、畜生、畜生……」

當我和貝蒂趕到警察局的時候，只見祺祺掐著警察杯杯的脖子，警察杯杯抓著祺祺的頭髮，兩個人在警局門口大打出手。

你這個賤人嗶──

你才是畜生嗶──

賤人與畜生就這麼你一嗶我一嗶的扭打在一塊，嗶─嗶─嗶─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