啟程遠行

2005年八月八日，我陪同82歲的老父親回大陸老家探親。

照片裡這中央，是我父親在大陸60多歲的兒子，後方則是我父親。

這一天對我大哥來說，是個既喜又悲的日子。

喜的是父親回來看他了，大哥為了為父親接風，在黑夜等了足足14個鐘頭，捱著60多歲的身體，在山東菏澤的暗夜寒冷中，東盼西望，只希望他的老父親能在下車的那一剎那，能夠看見兒子來接他了。

悲的是，我的60歲老莊家漢的大哥並不富有，沒有手機，沒辦法聯絡父親，自然，父親也不知道他的孝順的好兒子正在車站外的馬路上等著他回來。

就這樣，父親在凌晨兩點抵達菏澤的郊外，下了車，帶著我自行找了歇腳的地方，住了下來。

而大哥，還在寒冷中，等著父親歸來，直到清晨六點，整夜未闔眼。

照片中的大哥和父親，是翌日透過管道，相互彼此聯繫上，相逢的照片。

但是相逢的歡樂並沒有維持很久，父親心疼兒子在寒風中等他，開口的第一句關心竟然是：

「你怎麼這麼笨！傻叼，笨得不透明，俺叫你去接俺了嗎？。」

我爹一罵起來，就罵了快兩個小時，罵到我大哥含著淚，滿腹委屈的離開了。

大哥離開前，紅著眼眶，私下問我：「妹子，俺爹在台灣也是這麼個罵你們的麼？還是只有對俺？」

我腦袋一陣嗚嗡。